家父刘寄奴

第七十七章 肩任(1/2)

  “三郎,郎主唤您去正堂。”

  屋内,刘义隆捧着书,未曾听见门外的唤声。

  侍女以为刘义隆已睡去,又不太敢打搅,便轻声的从门前离去。

  “毛羽未成,不可以高蜚;文理未明,不可以并兼。”刘义隆呢喃着。

  案牍边上的一支香早已燃尽,随着窗外的暖风吹进,香灰飘荡在麻黄纸张之上,刘义隆方才从书中回过神来。

  他用手撇去灰烬,将脸贴上前,接连吹了几口气,又将书自上而下晃了晃,方才处理干净。

  “这香怎么这么不禁燃?”

  刘义隆说着,将香炉堆放在地上,又顺手将木窗合到只留着一道小缝。

  忙完这些小事,刘义隆又坐回了案牍前,将书竖起,继续看着。

  “三郎?三郎?”

  “怎么了?”

  轻呼声再次从门外传来,刘义隆并不是“聋”,他先前看的入神未听见,此时才刚捧起书,又传来声响,怎会听不见。

  听得刘义隆的回应,侍女说道:“三郎,郎主有要事唤您往正堂去。”

  “父亲唤……我知道了。”

  说完,刘义隆将压在另一本书下的竹叶抽出,卡在了先前所看到的页数上,方才亲自理了理衣裳,出了门。

  侍女跟在刘义隆的身后,见他走的不缓不急,提醒道。

  “郎君还是快些好。”

  刘义隆未作回应,等他来了堂内,便见到刘裕与刘义符父兄二人向他望来。

  “父亲,兄长。”

  刘义隆刚一行礼,刘义符便已起身上前,笑着拉过刘义隆的臂膀坐下。

  “三弟,来。”

  等兄弟二人坐下,刘义隆看了眼父亲的脸色,遂正襟危坐起来。

  “父亲唤孩儿来有何要紧之事?”

  刘裕见刘义隆率先发问,本以为这小子以下犯上,可见其神色,像是正在面对要紧之事一般。

  “你兄长要随军北征,为父不在时,建康便需要你与车士来坐守。”

  刘义隆听了,眨了眨眼,看向了刘义符。

  “父亲与兄长的意思,是……”

  刘义隆话到一半,又停下了。

  脑海中,开始浮现先前那句书中的话来。

  毛羽未成,不可以高蜚;文理未明,不可以并兼。

  刘裕虽说是要他与刘义真镇守建康,可堂内又不见后者身影,答案显而易见。

  “父…父亲,孩儿怕是……”刘义隆支吾着说道。

  “怕什么?怕无法胜任。”

  刘义隆在刘裕严厉的目光下重重点头。

  “车兵身居沙场上亦无所惧,为父如今让你坐守建康,有何好惧怕的?”

  九岁的刘义隆,在面对父亲质问时还是会感到些许惭愧,他全然忘记自己肩膀有多么的脆弱,能否扛得住这如山般大的压力。

  刘裕话音刚落,也自觉出此言不妥,他将刘义符视作成人,可刘义真、刘义隆,到底还是未及总角孩童,甚至连少年都算不得。

  “当年你方才四岁时,为父便令道冲辅佐你镇守京口,那时你尚未记事,如今也长大了。为父不会难为你,你叔父,道民,道冲皆在身旁,为父让你坐镇建康,不求你要做些什么,多做多错。遇事时,你只用听从他们几人的建议来做决断便足矣。”刘裕语重心长道。

  说完,他看向了刘义隆,见其脸上无色,一时诧异。

  道冲乃是刘粹的字,他原先是兖州从事,刘裕于京口举兵讨伐桓玄,刘粹便立马响应刘裕共同举事。

  刘粹又与刘毅乃是族兄弟,刘毅与刘裕不和夺权时,刘粹站在了后者,对其尽心尽力。

  此后,刘裕便愈发的信任他。

  从征讨桓玄、南燕卢循再到司马休止,刘粹皆立有战功,可以担得上一句元老功勋之称。

  “为父说的,你可听清了?”

  此时的刘义隆听刘裕提及六年前,便不由的想起了自己的娘亲是在镇守京口前一年病逝。

  “孩…孩儿在听。”

  “三弟,为兄与父亲还未北上,如今只是商议好留守之事,你这些时日多往刘公府上走走,先熟悉些事务…………”

  刘义符见气氛有些冷冽,便也出声嘱咐了刘义隆几句。

  “兄长……”

  刘义隆怀有感激唤了刘义符一句。

  以父亲对自己的态度,若不是兄长看好他,多半是要将此重任留给刘义真,亦或是刘义康。

  以刘义隆如今的年纪与见解,他想不到那么全面,他只见到兄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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