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碗茶的岁月

第一零二章:慨当以慷(9/11)

拉车的牛,长利挥剑削断,闻听师纂嘿然道:“你小子手中的家生看来不差,莫非从剑匣里拿出来的?且接我一刀试试看孰更犀利……”其声未落,一刀急临。长利抬剑招架,震得手颤失绰,握剑不住,向后便跌。

  信照提醒未及,刚叫一声:“不可硬抗!”长利犹未听清,顷遭师纂催劲殛倒,所持之剑纵未摧折,他的手却吃不消,震裂虎口流血,失剑飞落。师纂抬足踢剑飞戳其躯,我见势危急,伸手推开长利,脚下急使记忆里小僧景虎所授的步诀,矫转避剑。

  但听嗖一声响,长利所失之剑穿过肩畔,贯越牛车栏板,扎在刚爬上车的一个小女孩腰胁上,去势尤剧,将她带跌翻堕车下。其余女孩发出惊呼,有乐从车下钻窜而过,伸手慌欲接住中剑的小姑娘之躯,一个黑袍人倏从树上纵落,从她身上拔剑而出,提脚将那小姑娘踢飞,伸着血淋淋的剑刃,逼抵有乐鼻梁。

  有乐一怔忘动,师纂揪着长利,在牛车另一边投眼而觑,沉哼道:“师弟,怎么就剩你一个了,其他同门呢?”黑袍人伸剑指住有乐,转望林间,似自惊犹未定的说道:“遇上了扎手的家伙,都完了。咱们赶快拿了东西就走,休再停耽……”有乐在剑梢忙问:“何等样扎手的家伙,是不是一帮秃子?想是向家的人赶来接应了……”

  “什么秃子?”黑袍人伸剑戳他鼻头,皱眉说道,“林子里面就一个扎手的家伙,瞬间放翻了我那些同门,谁知道什么路数?还没看清楚就被他追过来要杀,却有个流鼻涕的酸溜溜之人以及一个脸裹碎花土布的家伙跑来跟他厮打,我才得隙捡回条命逃脱……”

  我从牛车上急翻而过,往剑前拉开有乐,闻言心念一动:“说的是不是恒兴和孙八郎呀?他们却在树林里跟谁干上了……”黑袍人顾不上追戳有乐,一刺不中,收剑自走,惶然道:“那家伙杀气忒重!一拳就把五师兄眼珠子打爆出来,咱得赶紧溜,别让他追上……他说跟我们‘泰山会’有旧帐要算,不知是什么意思?”

  师纂揪着长利,不安道:“想是咱们树大招风,宿敌多。光是邓艾就难以对付,又来了这么多莫名其妙的家伙,害我坏了一只眼睛。小子,你把我们要的剑匣藏在哪里了?”长利指着山坡方向,憨然告知:“东西都留在我们骑来的马那边,坐骑栓在山坡上。”师纂不耐烦地推搡道:“还不赶快带我去拿……”他那黑袍同门惊觑道:“可是我刚从那边逃过来,又要回去挨揍,那可不行!”

  有乐张望道:“看来树林那边果然好危险,你看恒兴和孙八郎也匆匆忙忙跑出来了。不知被谁追着打……”话未说完,恒兴后股挨了一踹,从林畔跌飞,沿着斜坡翻滚而下。信孝吃惊道:“没想到他也中招了,看来树林里面真有高手……”我咋舌而望,只见恒兴表情严肃地滚落坡下,面色凝重地起身,不顾摔得头发蓬乱,跟孙八郎争先恐后地跑来,黑袍人欲避不及,被他俩揪住乱打,夺剑扔还给长利接住。

  师纂忽觉陷入不妙境地,孙八郎一脚踩晕黑袍人,随即与恒兴齐掩上前,各绰刀剑朝他逼近。恒兴见我在牛车之畔,眼似一亮,挥刀进击,作势虚劈,欲将师纂逼退,师纂旁移一步,伸刃抵临长利颈后,眼却觑向孙八郎所持之剑,忽问:“章武剑?”

  孙八郎垂涕点头,棹剑旁略,斜指师纂之影,说道:“识相就拿丹来,不然跟你没完。”师纂眉头微皱,面颊映芒,烁目稍眯而觑,恒兴抬刀以示,在旁说道:“此乃佩刀‘筱雪’。”

  师纂并未听完,转身就跑。恒兴绰刀忙追,着恼道:“这样很不礼貌……”眼见孙八郎拦截在前,仗剑横狙,章法精严,不留可乘之隙,师纂将长利推去挡刃,抢在恒兴砍至之前,突窜入林。孙八郎提足踢开长利,借势纵掠,堪堪追近师纂背后,师纂回身反撩一刀,孙八郎急以剑挡,震躯跌退。师纂正要再撩一刀,帽笠低遮面额之人策骑忽撞向前,挥刀斩落。师纂抬起手上之刀,刚要招架,不意恒兴抢步从侧翼欺近,佩刀出鞘削劈,寒锋迅如风催飞雪,疾临其畔。

  长利着地翻滚,抢到黑袍人之旁,见欲爬起,忙用剑柄敲晕,乘机蹦上前压躯,探手搜索其衫内。有乐从车下爬出来问道:“你为何扑在他身上用手乱摸?”长利按住那黑袍人,摸索着说道:“找丹。这厮也是泰山派的人,看他有没有……”

  我望见坡上竹楼着燃,似要倾塌,火矢穿梭渐密,有人沾焰烧身,从楼上坠落。信孝驾车转避不迭,在混乱中叫唤道:“竹楼要从斜坡上坍倒砸落了,还不赶快避开?”我冒着纷坠的燃烧之物,急去拉起长利,跟有乐一起跑离坡下。长利挣手说道:“我还没搜完身呢,说不定还有……”转身只见一大块着火之物从坡上砸落,挟着浓烟掩没了黑袍人的身影。

  孙八郎抢身上前,拉开恒兴。两人穿过浓烟弥漫之处,兀自团团乱转,信照拾起别人丢弃路边的一把刀,寻来探问:“师纂去哪里了?”恒兴摇了摇头,以碎花土布遮鼻,走避烟呛之处,惕目觅觑道:“刚才差点儿劈着他,山坡上却有东西滚焰乱砸纷落,一时焦烟弥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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