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章:义无反顾(9/11)
我小声问道:“说来你也算是屡次败在钟会的手段之下,那你怨恨他么?”
“不恨。”那人摇头说道,“我怎么会怨恨钟会?战场上斗智斗勇,输就是输、赢就是赢,既不如人,岂能不服气?做人不能像诸葛靓那样小器。我爹拼命去助他父亲守城,却被他爹杀害。要说有恨,应该是我恨他们才对。然而诸葛靓却恨我入骨,他跟诸葛诞的外孙司马繇一样记仇,因为当年我和弟弟逃出城,便常恨我背叛诸葛诞,致使诸葛诞败亡、屠灭三族。他们一个在吴国,一个在魏国,竟然夹在一起整我。使我无论在哪边都难立足,归魏以后,又遭司马繇他们排挤,故意使司马昭父子疏远我,长期闲置不予重用,使我空有一身本领,从此毫无用武的机会。正闲得郁闷,接获卫伯玉的急讯,让我和弟弟赶来他身边帮忙防范有人作乱……”
我悄拿小镜照了照他脸上的郁闷神情,看见头髻上爬了个螳螂,展臂高昂在上,便忍笑而觑道:“所以你就赶着牛车,匆匆忙忙奔来凑热闹是吗?”
那人似觉路没走对,策骑在竹林里转来转去,难掩懊恼道:“牛车又怎么啦?有车坐,总比没车好。你们这班只会混书院打情骂俏的嬉皮儿,根本不知人间疾苦。你连我的牛车都没见过,不帮忙找找它停在哪里,就别再跟我说那些恶心话。你们这些女人徒有虚表,没一个顶用的,就会说三道四。世上贤妇本就不多,哪里还能找到夏侯荫?张飞算是最有福气,才有机会在她小时候出城捡柴之际掳捉她去当妻子,从此恩爱无比。最惨是老杜,他虽然成为司马昭的妹夫,但他老婆司马荑没有一天不嫌他。然而最坏是诸葛诞那个女儿诸葛旦,她整天教唆其子司马繇从小怨恨我。司马繇年少时起就胡须漂亮有什么用?只会听妈妈的话,事奉亲人孝顺至极,居丧穷尽礼仪,做人有这些优点应该不错,可是他恨我恨过了头。记恨过甚,没有个度量。心里有太多仇恨,最后难免害人害己。我看他下场不会好,这都是妈妈教坏的。你看看司马懿的老婆张春华把她家的子孙们教成什么样了?司马家族这些子孙所擅无非专权,赏罚恣意,加上疑忌、挑拨、忌恨,所有这些他们家族的特色,皆不会给他们带来好结果,而我们也要跟着一起倒霉……”
我正听得发愣,忽感他揽腰之手一紧,不禁叫苦道:“你别揽腹太紧,我里面有小孩……”
那人闻言微怔,随即憎视道:“有小孩还跑出来四处跟人厮混?是在外面有的吗?竟然在外偷偷怀了身孕,然后急着要跑回家嫁人是吧?我猜八成不跟丈夫吐实,你们这些女人真是太糟糕了!竹林清雾这样的好环境,一下子被你搞得乌烟瘴气……我不想再碰你,立刻下马走路!”
我没留神被他拎下马,正要跑开,不料腰带簌然扯脱,裤头一松,竟要掉下,我忙用手拉住将褪之裤,转头看见那人拽去腰带,使我连打数旋,几乎摔倒。我窘迫的问道:“你想干嘛呢,弄我裤子随时要掉了……”
那人从我身上扯掉束腰之带,却拿去缠裹在他自己脸上,仅露双目冽视精凛,诮然道:“你们这些女人本来就裤头松弛,自古以来随时褪脱无度。裤头松也怪不到男人的头上,况且你穿的本来就是男人的裤子。你该庆幸男人的裤子还是有底线在的,你若穿裙,那还不是更加没底?”
我提着随时松脱的裤头,懊恼道:“可这是别的男子未穿过的衣服,原本就宽大,并不合身,穿起来松垮。幸好有那条束带缠腰,才系得牢靠。你把束带拿走了,宽松的裤子随时褪掉,叫我怎么走路?”
“这样正好让你跑不掉。”那人缠裹束带,自顾遮掩面容,惕觑前方,微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