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顶的风景固然很美，但山下的风景也不赖。”

　　这是他难得在采访中，透露出来的真心话。

　　前世他就是一直往前跑，直到老了以后才发现其实经过的风景也很重要。

　　许静合上笔记本，感慨道：“经过这次采访，我发现之前对你还是不够了解，你身上很少有年轻人那种锐气，怎么说呢……太过于注重现实了。”

　　顾明闻言笑了起来，前世他离婚的妻子出国前给他的最后一句话就是——你能不能现实一点？

　　“你有点悲观主义在身上。”

　　“我对未来不悲观，我对理想主义悲观，我们已经过了精神大于物质的时代了。”

　　顾明耸了耸肩膀，剩下的话他憋回去没敢讲。

　　这是最好的时代，也是最坏的时代。

　　“留给时间去检验吧，对了我得提醒你一句，等《棋王》发表了，你最好趁热打铁用《长春》杂志社的关系，看看能不能进作协，省的进不去，市的也行，好歹是个头衔，还有相应补贴，要知道《长春》杂志可是咱省作协主办的。”许静说道。

　　“成，我记下了，你回头发报的时候，辛苦给我们山里红剧团也捎带进去宣传一下，省内的演出只要包车马费我们都能去。”

　　顾明一边送着许静，一边给自家剧团打着广告。

　　一直给许静送到大门口，挥手告别后，自家同事们一窝蜂地涌了上来。

　　“采访是啥感觉啊，小顾？”

　　“您都跟那记者说了点啥啊，也让我们听听呗。”

　　“这采访给钱吗？还是得给他们钱？”

　　七嘴八舌的问题朝顾明耳朵里钻，让回答了一堆问题的他感觉脑瓜子嗡嗡的。

　　于是，他双手往下压，示意众人安静，等到都安生了下来，才不紧不慢道：“保密。”

　　“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