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愈发深沉。
寒风顺着窗户的缝隙钻进来,吹得桌上那豆大的油灯火苗一阵摇曳,墙上的人影也跟着晃动,像是挣扎的鬼魅。
南锣鼓巷九十五号院,中院何家。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烟火燎气和挥之不去的霉味。
十四岁的何雨柱,正蹲在地上,用一双已经磨出茧子的手,笨拙地给七岁的妹妹何雨水洗着脚。
那个掉了漆的旧木盆里,水已经凉了。他拎起旁边炉子上的水壶往里加热水,心里一慌,手一抖,滚烫的热水“哗”地一下就倒多了。
“呀!”
何雨水尖叫一声,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把一双小脚从水里抽了出来。
“哥!烫死我了!”
“对不住,对不住!”何雨柱吓得魂都快飞了,手忙脚乱地把木盆往旁边拖,又哆哆嗦嗦地往里兑凉水,脸上写满了紧张和愧疚。
他低头看着妹妹那被烫得通红的小脚丫,心像是被一只大手狠狠攥住,又疼又涩,堵得他连呼吸都觉得困难。
爹……被抓走了。
这个念头,像一柄巨锤,一遍又一遍地砸在他的心口。
明明昨天下午,他还站在轧钢厂那热气腾腾的后厨里,看爹抡着大勺,架势十足地给厂领导吊高汤。爹还嫌他碍事,一边轰他,一边却又偷偷塞给他一块刚出锅还烫嘴的红烧肉,被他狼吞虎咽吃下去后,又笑骂着用大铁勺不轻不重地敲了一下他的脑门。
那个如山一般高大的背影,那个严厉又让他无比敬畏的男人,怎么今天……就没了?
几个穿着制服、表情严肃的人,拿着冰冷的手铐,“咔嚓”一声,就锁住了爹那双能做出无数美味佳肴的手,在全院人各色的目光中,就那么被带走了。
罪名是……特务。
何雨柱到现在也没想明白,特务到底是个啥玩意儿。
他只知道,从爹被带走的那一刻起,整个世界都变了。
院子里的人,看他的眼神,全变了。
以前,他是轧钢厂何大师傅的宝贝儿子,是未来要接班的“小何师傅”,走到哪儿都有人客气地喊一声“柱子”,顺手塞给他一颗糖,或者摸摸他的头。
可现在,那些眼神里,有的是躲闪,有的是鄙夷,有的是藏不住的幸灾乐祸,更多的,是一种毫不掩饰的疏远和切割。
他和妹妹,就像是沾染了瘟疫的老鼠,人人都避之不及。
整整一个下午,没有一个人上他们家门来看一眼,哪怕是虚情假意地问一句。
就连以前天天来家里蹭酒喝,跟爹称兄道弟的几个叔叔伯伯,今天在厂里见到他,都像是没看见一样,老远就扭过头,绕着道走。
何雨柱不傻,他懂。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
他只是没想到,这一切会来得这么快,这么现实,这么……让人心寒。
“哥,爹……爹他到底什么时候回来啊?”何雨水仰(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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