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我爸妈也很少管我。”
夏弥背着手,漫无目的地走着,眼神在那些古老的艺术品间失去焦距。
“我还以为你在家很受宠。”
路明非随口说。
“为什么?”
夏弥问。
路明非被她问得一怔。
为什么?这问题似乎不需要理由。
夏弥看起来就是那种天生就该被捧在手心里的女孩,放在神话中就是一降生就被百兽环绕的精灵,一脸笑容就像能沁出阳光似的。
她转回头,继续慢悠悠地往前走,声音轻飘飘的,像是自言自语:
“师兄你看过我的档案,知道我有个哥哥吧?他是个痴呆儿,爸爸妈妈总是要在家里陪他,就只好放养我咯。
他们经常缺席我的家长会,哪怕我回回考全班第一,哪怕我拿了数学奥赛金牌,他们都不稀罕了。”
放养吗?
路明非咀嚼着这个词,觉得自己似乎从来也没人管过?
家长会上的座椅永远空着,老师说他的成绩是秤砣,叔叔婶婶更不用说,在他们眼里,他存在的意义就是那张每个月会打来生活费的银行卡而已。
没有人关心他。
两人不知不觉走到一个相对僻静的展厅,这里陈列着更多现代艺术作品。
夏弥在一幅画前停下了脚步。那是爱德华·霍珀的《夜游者》。
画面上,一个通宵营业的小餐馆像黑暗街道上一个孤零零的发光鱼缸,里面坐着三个彼此毫无交流的陌生人,被大片冰冷的夜色和空旷的街道所包围,弥漫着一种孤独感。
夏弥静静地看着那幅画,看了很久。画中那扇巨大的玻璃窗,仿佛将内外隔成了两个无法相通的世界。
“有时候我觉得,”她忽然轻声说,声音飘忽得像展厅里的尘埃,“我有点像他们。”
“也有点像……我哥哥。”
“看起来和大家待在同一个亮堂的地方,但其实隔着一层厚厚的、打不破的玻璃。他在玻璃那边,我在玻璃这边。爸爸妈妈在外面忙着稳住那个亮着灯的屋子,怕它熄了,或者碎了。”
“我们是双胞胎。哥哥比我早生6个小时,因为我老不出来,把医生护士都急死了,就忘记照顾哥哥了。他呼吸不通,窒息了半个小时,所以就变成痴呆儿了。”
夏弥说:
“所以爸爸妈妈就说哥哥把机会给了我,本来哥哥也会很聪明很优秀。所以我就该做得比别人都好,因为我那一份里有哥哥的一半……再怎么努力也不会被表扬……”
她侧过头,看着路明非,问道:
“师兄,你家里有别的哥哥姐姐或者弟弟妹妹么?”
路明非挠了挠头,有些含糊地说道:
“啊算是有吧,有个弟弟。”
堂弟也算是弟弟?
虽然他从没把那个像个球似的小子当成弟弟就是了,而这个“球”也从来没有开口叫过他一声“哥哥”。
比起这个“路鸣泽”,反而另(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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