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兵者,若秘于地,若邃于天,生于无。”
蒙毅府邸的藏书阁内,烛影在青砖墙上投下斑驳的暗痕。
铜灯树上的十二盏油灯无风自动,将蒙毅凝重的面容映照得忽明忽暗。他的手指正停留在尉缭临行前相赠的兵书竹简上,忽然指节一颤,眼见着案几上的墨汁在砚台中荡起细微的涟漪。
“嗯?”
蒙毅剑眉微蹙,指尖轻叩案几。
不是错觉,整张木案几正在传来规律的震颤。
更诡异的是,置于案角的青铜酒樽中,琥珀色的兰生酒竟自行泛起波纹,在樽壁上撞出细密的水花。凝神望去,酒液倒映的烛光里,竟隐约浮现出无数陶土烧制的森冷面孔。
“铮!”
这时,身后剑架上的三尺青锋突然自行出鞘三寸,寒光乍现。蒙毅猛然回首,只见剑身映出窗外骤亮的血色天光,将满室竹简都染上一层妖异的绯色。
“来人!”
亲卫撞开房门时,蒙毅已按剑而立,身上已经穿着的甲叶在急促的呼吸中铮铮作响,声音更是沉冷如冰:“出了什么事?缘何地动?”
“禀将军,非是地动...”
亲卫单膝跪地,喉结剧烈滚动,"骊山守陵军急报,是...是宿卫兵...”
话音未落,第二波震动如惊雷般袭来。
“哗啦”一声,酒樽翻倒,琥珀色铺满一地。
蒙毅箭步掠至窗前,玄色大氅在身后翻卷如云,当他推开雕花窗棂时,眉头又紧了几分,只见骊山方向的夜空竟被染成暗红,翻滚的云层中似有万千戈影明灭,恍若天兵列阵。
“铛…铛铛…”
急促的金钲声刺破夜空。
那是皇陵独有的青铜编钟警报,唯有皇陵发生大事时才会敲响,此刻声浪所及之处,咸阳城各处的犬吠声此起彼伏。
“备马!”
蒙毅抓起案头虎符时,青铜甲叶碰撞声如冰河迸裂。当他疾步穿过庭院时,值守的期门卫正指着西方骇然失色。
骊山脚下,冲天尘烟中隐约可见一列列陶俑正在移动,陶土烧制的眼珠本应空洞无神,此刻却泛着幽绿色的微光,齐刷刷地盯向骊山大墓方位。
“咔、咔咔...”
令人毛骨悚然的摩擦声从陶俑内部传来,它们的关节开始僵硬地活动,持戈的手臂缓缓抬起,战马的前蹄不安地刨动着地面,最前排的弩兵俑手中的机括转动声竟穿透数里。
“戒备!”
夜巡的百夫长从惊恐中回过神来,嘶声大喊,可他的声音还未落下,“轰隆”一声巨响,一股阴冷刺骨的黑雾从兵俑队伍的深处冲出,所过之处,夜巡军卒手中火把瞬间熄灭,反倒是兵俑队伍里挂在战车上铜灯盏中腾起火焰,亮起青白色光芒。
“退!快退!”
夜巡军卒疯狂后撤,可黑雾蔓延的速度更快。
跑在最后的一名军卒被雾气中的一只陶手缠住脚踝,他惊恐(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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