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如血,染红了上郡苍凉的边塞。
刚刚修筑的烽火台矗立在陡峭的山崖之上,斑驳的石壁上爬满尚带绿意的藤蔓,远处蜿蜒的长城在暮色中如一条沉睡的巨龙。
内史蒙恬大步踏上石阶,铁甲摩擦的声响惊飞了栖息的北鸦。
他的眉宇间凝着冷峻,手按在剑柄上,目光如刀,直刺向站在烽火台边缘的公子扶苏。
扶苏依旧是一袭素白深衣,衣袂在塞北的风中翻飞。他背对着蒙恬,正望着远处起伏的山峦,神色沉静,仿佛对身后逼近的杀气毫无察觉。
“公子!”
蒙恬的声音低沉而冷硬,像是一块寒铁砸在石板上。
扶苏缓缓转身,面容清癯,眉目间透着儒雅之气,可那双眼睛却深不见底,如幽潭般难以揣测。
他见蒙恬脸色不对,先是一怔,而后微笑地问:“蒙将军,何事?”
蒙恬没有迂回,直接开口:“公子,你好糊涂,为何派“墨骊”潜入咸阳,为何要杀少公子府中的剑奴?你以为如此做就能毁了胡亥吗?”
扶苏闻言,瞳孔微缩,脸上竟露一丝悲凉。
但很快恢复如常。
他轻轻摇头,语气平和:“将军此言何意?我不曾下令杀人。”
“是吗?”
蒙恬脸上的表情依旧生硬,从怀中取出一枚墨玉令牌,上面刻着狰狞的兽纹,正是墨骊刺客的标记,“这枚令牌,是在剑奴被杀的现场找到的,好在是蒙毅先看到,如果落入他人之手,送与陛下,你又该如何解释?”
扶苏的目光落在令牌上,眉头微蹙,很快又舒展开来,淡淡道:“小小一块墨玉令牌,是真是假都不得而知,将军便如此武断是我所为?若真是出自我的命令,与你,我绝不隐瞒。”
“果真不是你?”
蒙恬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荆月是胡亥府上的剑奴,虽然不知何故去刺杀秘案监御史,但她被杀死在咸阳城,这就将矛头直指少公子,看似证据确凿,理所应当,但此事传至陛下耳中,以陛下的英明,公子以为,陛下会信吗?”
其实,这只是一方面,更关键之处,蒙毅没有说出口。
“墨骊”是扶苏豢养的死士,竟然潜入咸阳城杀人,这要是被皇帝知晓,会作何想?
扶苏沉默片刻,忽而轻笑:“蒙将军,你我相交多年,你当真认为我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构陷胡亥?”
蒙恬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一丝破绽。
然而,扶苏的目光坦然如水,毫无波澜。
远处传来号角声,戍边的士兵正在换岗。
风声呜咽,卷起烽火台上的尘埃。
良久,蒙恬终于收回目光,轻叹:“公子,万事不可心急,眼下更不能出半点错,否则一步错,步步错…”
扶苏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静:“将军放心,我自有分寸。”
蒙恬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听着(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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