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黑令玄机,暗线浮出(1/2)
暮色漫过镇北关时,叶知秋的鞋尖硌到半块染血的黑铁。
他蹲下身,指腹擦去表面血污——巴掌大的令牌,正面扭曲的混沌纹像活物般爬过指节,背面古篆在残阳里泛着冷光:“混沌之心,终将归吾。”
他拇指压住令牌,掌心的青铜令突然烫得灼人。
这是他三百年前在杂役房扫落叶时,从粪坑里捞出来的老物件,此刻竟像嗅到同类般震颤。
“叶兄弟。”
身后传来靴底碾过碎甲的声响。
叶知秋头也不抬,神识已探出——是镇北关监察使韩无咎。
这人总像块淬过冰的铁,腰间悬着的监察玉牌在暮色里泛着冷光。
“战场遗物需登记造册。”韩无咎的声音像刀锋刮过石面,“若有特殊……”
“只是块普通铁牌。”叶知秋将令牌塞进袖中,抬头时脸上又挂起杂役惯有的憨笑,“我就是捡着好玩。”
韩无咎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三息,突然扯了扯嘴角:“明早辰时,来监察司交个单子。”
他转身离去时,衣摆扫过焦土,带起的风卷走一片碎甲。
叶知秋望着他的背影,袖中令牌的热度渐弱——韩无咎方才的目光,像极了三年前他在藏经阁偷抄《九玄诀》时,被首座撞破前的那道审视。
是个能藏秘密的。
沈凝霜安排的密室在城楼地下三层,石壁渗着潮气,烛火被禁灵阵压得只豆大一点。
叶知秋将令牌放在石案上,咬破指尖在周围画了道血圈——这是他用杂役房收集的鸡血、朱砂和自己的血,偷偷练了半年的封魂阵。
“起。”
他指尖掐诀,混沌气顺着阵眼钻入令牌。
石案突然震颤,一团灰雾从令牌里飘出,凝成人形——是个穿青衫的老者,眉眼间有道贯穿鼻梁的疤痕。
“混沌……祭坛……”残魂的声音像破风箱,“朝堂……血契……”
叶知秋瞳孔骤缩。
三百年前他在杂役房听外门弟子闲聊,说幽冥宗总往京城里送“贡品”;半年前帮苏晚晴送药,在驿站见过穿玄色官服的人跟幽冥宗修士碰头——原来不是巧合?
“救……”残魂的手刚碰到他的手腕,便像被火烧了般缩回,“他们要……”
话音戛然而止。灰雾散成星点,连魂魄碎片都没剩下。
叶知秋捏紧石案边缘,指节发白。
他终于明白为何每次修炼到关键处,总感觉有双眼睛在暗里盯着——混沌教派的手,竟伸到了朝堂之上?
“吱呀。”
密室石门被推开。
叶知秋反手摸向腰间短刃,却在看清来人时松了手——是玄冰老人,雪白的胡子上沾着冰碴,身后跟着个裹着黑斗篷的身影。
“小友。”玄冰老人咳了两声,“老夫在城外接了个……客人。她说,有关于混沌教派的消息。”
黑斗篷下,露出半截苍白的手腕,腕间系着根红绳,绳上坠着枚残缺的符咒。
黑斗篷下的女子抬起手,指尖勾住帽檐一掀。
苍白面容映进烛火,左颊有道淡粉色疤痕,像被符咒灼烧过的痕迹。
“白璃,原幽冥宗符咒堂弟子。”她声音沙哑,腕间红绳上的符咒突然泛起微光,“半年前,我亲眼见堂主用百个孩童的血,祭炼混沌傀儡。”
叶知秋瞳孔微缩。
三百年前杂役房里,老杂役讲过的“夜哭村”惨案——整村孩童一夜消失,原是被幽冥宗抓去炼傀?
白璃的指尖点在血契令上:“这纹路我熟。”她指甲掐进令牌边缘,“幽冥宗用活人血咒种在人体内,再将魂魄封入铁牌。持令者能操控被种咒的‘活傀儡’,从市井泼皮到朝堂大员……”
“朝堂?”叶知秋想起残魂临终前的“朝堂血契”,喉结滚动,“能操控到什么程度?”
“三品以上官员。”白璃扯动嘴角,像是笑又像是疼,“我偷看过密卷。上个月,有位礼部侍郎突然力主‘与幽冥宗互市’,实则是被种下了血咒。”
密室里的烛火“啪”地爆了个灯花。
叶知秋突然抓起令牌塞进怀里,转身翻出个木匣——里面躺着半块碎玉、三枚锈铜钱,都是他扫杂役房时捡的旧物。
“玄冰前辈,借您的冰魄刀一用。”
玄冰老人挑眉,腰间冰魄刀“嗡”地出鞘。
叶知秋捏着碎玉在刀面上一蹭,冰屑簌簌落在铜钱上。
他手指翻飞,将碎玉磨成粉,混着铜钱锈、自己的血,在案上搓出块黑不溜秋的铁牌——与真令牌纹路分毫不差,只在背面刻了道极细的暗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