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后阳光如蜜糖一般浓稠地洒落在苍石镇东南角那间被岁月抚摸得斑驳的老屋外墙上,墙根下的青苔在光影交错之间悄然生长,而那块写着“荼罗蛋糕坊”的木牌子,悬在门檐下,已经风雨剥蚀得失了大半颜色,却依旧在午后微风里微微摇晃,发出轻响。宙蕐夤站在店门前,他的手指捏着那张印有面包刀和糖霜花纹的招募启事,纸边被攥得起了皱。他的指甲干净,形状修长,掌心却满是细小的老茧,那是常年练剑留下的印记。
他不再是那个从北境归来的流浪者,不再以剑为生、不再以胜败定存亡。此刻的他,穿着一件有些过时的灰蓝色粗布外套,脚上的靴子溅了泥,眼中却有着某种静默的渴望——他想做一名蛋糕师的徒弟。是的,宙蕐夤,一个曾在战场以一敌百、血雨腥风中存活的剑士,此刻站在一家香甜柔软的蛋糕店门口,怀抱着新生的希冀。
“咚、咚。”他敲门的手带着剑客惯有的分寸感,不急不缓,力道刚好。门内传来一阵锅铲碰撞的声音,还有似乎是蛋白被打发的轻快节奏。
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矮胖的中年男人,头发如银霜一般向后梳得一丝不苟,穿着一件粉色的围裙,腰间系得死紧,双眼却锐利如剖开的柠檬。男人上下打量了宙蕐夤一番,视线在他握着纸张的手上停留了片刻,然后缓缓开口:
“你来应招?”
宙蕐夤点点头,声音低而沉稳:“是,我想学做蛋糕。”
那男人哼了一声,把门推得更开了一些:“你看上去更像是来抢店的。”
宙蕐夤一笑,唇角微翘,倒也不辩解,只是轻声说:“我来,是为了让手变得柔软一些。”
那男人一愣,随即大笑起来,笑声里带着满满的讽刺与兴趣:“柔软?你的手?小子,你知道奶油和剑的差别吗?”
宙蕐夤摇头:“不知道。但我想学。”
于是他被招进了“荼罗蛋糕坊”。
蛋糕坊的内部比外头看起来要宽敞许多。进门处是个陈设朴素的前厅,摆着几张木桌与老藤椅,空气中混杂着黄油、香草荚、烘烤麦粉的气息,还有一丝丝红糖和肉桂的热香,像是记忆中某段温柔片刻的再现。深处则是厨房,那里灯光明亮,工具井然,铜制的搅拌盆挂在墙上闪着微光,大烤箱正吞吐着热浪。
那男人名叫乔洛,是“荼罗”的主人。他做蛋糕已有三十年,曾在帝都大赛上夺冠,后归乡开店为乐。乔洛看人极准,初见宙蕐夤那日,便知他身上藏着杀气,不过他也看出了,这份杀气被某种温柔所困——也许是厌战,也许是逃避。
“既然要学,就从最苦的来。”乔洛甩给他一只大铁盆,里面是十斤未筛的高筋面粉。
“先筛三遍。”
宙蕐夤不言语,接过盆子便开始。他的动作(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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