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三五章:行云流水(6/11)
“眼前的一切瞅似奇幻境界纷呈,”有乐揉搓双目,不无纳闷道,“先前还扯什么神魔交战,我不是很习惯这样虚幻的东西。”
“这并不魔幻,”面色苍白的黑袍法师攥握串链在门外感喟道,“人类最后的岁月,哪年不是魔幻开局?末世即乃魔幻成真的终决之修罗场,因为世人早已走火入魔,自陷魔障太深。其自称不信邪,本身却已成为邪魔外道,而不自知……”
苍鬓虬髯的老者匆从廊间奔来,一路惶惑地发问:“先前不是已经开始疏散了吗?怎竟又有这么多人围挤在此,还莫名其妙地死了一地……”白发长者在门边捧经坐叹:“楼下又涌进来许多不知所谓的家伙,挤在这里杀来杀去,戾气太重,料必更给‘死圣’增强其力量。我们已然驱逐它不得……”
“荧光越来越暗,”门口那个白发褐袍老者皱眉悄问,“从这边瞅不清楚,里面是什么情形?”
“知道‘扑街’的‘扑’字怎么写吗?”我听到有乐发出懊恼之声,在后边慌张拿扇拍打角落的阴影。花白胡须的捧盒家伙腾出一只手,掏个悠荡之物出来,亦往身后撩击。没等看清他打什么,蚊样家伙仓促拉我退避道,“有蹊跷。”
“别过来,”有乐摆着架势,虚声恫吓道,“我一掌打到你月兑月工。”
掉牙老叟扶杖坐在角落里啧然道:“别闹,我膝边躲藏的小东西又不会咬人。它还没牙齿……”花白胡须家伙以悠荡之物溜转撩打,眼望掉牙老叟脑后,不安道:“快跟那没牙小物一起挪开,你后边另有异影!”向匡提刀掩护掉牙老叟抱东西匆避之际,面色苍白的黑袍法师攥握串链在门畔惑问:“他是谁呀?”
“小西皮欧,”花白胡须家伙忙活儿道,“西庇阿的后人……”
“末世来临之际,伟大的山巅之城走向崩解。”歪戴冠帽的黑髯长老在高处张开双臂,仰面嗟叹道,“被逮送青山疗养之前,我一直公开登上戏台用高音喇叭大声疾呼,试图警告他们,财富已渐枯竭,人心亦早就沦落,那些励精图治者最多只会成为罗马的埃提乌斯,奥斯曼的恩维尔帕夏,却绝不可能成为再造国家的执政官西庇阿,以及苏丹穆拉德和将军马尔博罗。世人以为只要从内部摧毁了雄霸天下的山巅之城,就会迎来更美好的时代。然而恶势力越发猖獗肆无忌惮,美好的前景只是人们一厢情愿,失去了制约平衡的世界直接堕向无可挽回的末日终结,最后的变局即乃终局……”
傲然冷觑的白脸俊逸之人在上面探问:“先前看见有些劲装结束的猛男把那个浊目家伙追打去哪里了?”抱禽的粗嗓音家伙歪叼烟卷儿愣望道:“那些玩耍‘悠悠球’和‘呼拉圈’的哥们儿纷将浊目家伙追打去木乃伊那边了。”花白胡须家伙撩甩悠荡之物溜转击打道:“我手上这玩艺才是‘悠悠球’,直接起源于古希腊……”
恒兴摆头避开,转面瞧见有乐所拿之扇破裂,便问一声:“这把破扇所题‘云流’或‘水流’是什么名堂?”
“行云流水,”有乐展开破扇说道,“宋代郑樵《漫兴·其四》有谓:‘人生行云流水,处世运瓮搬柴。’同个朝代的释居简尝谓:‘行云流水去仍还,多费清游少费闲。’宋人陈造亦曰:‘行云流水无定姿。’”
正自忙于解说,恒兴突然推他跌撞出外,随即拔刀惕戒道:“浊目家伙似在你后边一晃而过,其犹出没无定,样子变得不同……”长利慌退而问:“角落里那坨儿阴晦之物是什么?”信孝颤拿茄子回答:“没瞧清,总之不明觉厉。”我拉开明眸皓肤的小姑娘,猝感腕间搐疼,抬目瞥看之时,四周荧光霎变更加幽晦沉暗,有影悄临。
我转面惑瞧,并未看见什么。外边一班袍色各异的老者纷呼:“快出来!”长利匆移于畔,憨问:“他们为何如此惊慌喧嚷?”恒兴在我旁边按刀惕觑道:“这里越来越暗,看不清楚……”穿条纹衫的小孩儿在向匡后边点燃一支烟花,抬起来咝咝射烁四周,信孝闻茄愕询:“这么亮眼的烟花从哪儿变出来的?”穿条纹衫的小孩儿拿着烟花说道:“从家里带来的,又不是只有你会藏东西……”有乐从藏身之处伸头称然:“泷城那帮家伙也是历来就会‘藏物之术’的,我哥曾夸赞说一积这小子的老爸‘肚里能撑船’……”信孝闻着茄子说道:“里面能撑船的泷川一益是他爷爷,不是老爸。”
烟花忽灭,我刚瞥见四壁显似有异,眼前便又陷入沉暗。一团晦迷昏濛之间,向匡悚然道:“刚才我似乎看见四周那些墙壁充满异样,不知爬窜什么东西?”穿条纹衫的小孩儿匆忙划亮火褶子,恒兴按刀仰觑道:“咱们头顶上方好像也有骇异之物悄蠕遍布……”
我惊觉有物伸触往下,慌忙扬发一道盾谶震殛,恒兴和向匡亦挥刀撩削四周,穿条纹衫的小孩儿刚燃起的火引儿又灭,仓促连点不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