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神秘刺青(2/4)
八具尸体,此刻整齐摆放在站外,临时用木箱和野花搭起的安息台上。
小镇唯一的牧师,正在安息台旁边,手握圣徽默颂神的恩慈。
幸存的乘务组三人,带着满身满脸的黑灰和油渍,走到木箱旁边一直看手发呆的青年那里。
司机和副司机左右挨着青年坐下,司炉坐在司机另一边。
左边藏狐脸的副司机掏出皱巴巴的卷烟塞进嘴里,却摸遍身上也没找到点烟的火柴。
“斯塔林,船长死了,曼弗里德船长死了。”
“大汪达、波尔图、巴斯和老派恩死了。”
“玛科里、兰卓、塞米尔也死了。”
“只有我们还活着。”
被称为“斯塔林”的年轻守卫没有说话,依旧举着满是血污的左手在眼前打量,内心消化着两个世界刚刚融合的记忆,也消化着自己穿越的事实。
“我是说过向往梦境。”
“但这是不是有点草率。”
李铁用中文自言自语,旁边终于放弃点烟的藏狐青年,听到同伴发音古怪的呢喃后叹息一声,不再说话。
八字眉司机也掏出烟,丢给满脸雀斑的司炉一根,然后对旁边认识的人大声招呼一声,接过扔来的火柴,点燃后又扔了回去,顺便行了个不伦不类的搭帽礼。
捏起卷烟深吸一口后,把烟递给副司机和司炉对火。
“曼弗里德死了,但是剑鱼号列车不能没有船长。”
“我们除了开车,不会干别的,不识字,签不了货单,也不会算数。”
“没有风险的车次不赚钱,有风险的车次就得有靠得住的伙计。”
“剑鱼号上识字的人只有你和曼弗里德,现在曼弗里德死了,要不你来当头吧,大家都知道你在车站那里不好过。”
“我相信曼弗里德看重你,一定有他的道理,他觉得你行,你就一定行。”
“我也是”,司炉开口附和,话没说完就被烟呛得剧烈咳嗽起来。
“你看他都被吓傻了”,藏狐脸司机迟疑地说,“要不等他缓过来再说?”
八字眉司机站起来,拍拍斯塔林的肩膀,回手把藏狐脸刚点着的烟拽下来,扔到地上碾灭。
“走吧,去跟伙计们告个别。”然后朝着已经蹿起烟雾和火苗的安息台走去。
身后副司机看着空空如也的指间表情错愕,司炉还在咳嗽,涨红的脸上已经布满眼泪和鼻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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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铁如愿穿越了,穿越原因未知。
就算是炉膛里发生了粉尘爆炸,也没听说过谁家二踢脚能撕裂时空。
如果让李铁描述灵魂在虫洞中旅行是一种什么体验,他会说,谢邀,那就像游戏里被人在身边丢了一颗震爆弹,白屏,静音,无所适从,持续掉San。
原世界的灵魂与新世界的肉体,磨合得不太好,就像缺乏润滑的机器,总能感觉到明显的滞涩。
搜寻记忆,前身没什么背景,依靠出色的拼写成绩,在这个平民识字率奇低的国度里,成为矿山车站里一名年轻的书记员。
由于性格原因,前身在车站里的存在感一直很低,但是小透明也有梦想,最大的人生期盼,是拥有一辆蒸汽机车或者一艘蒸汽船,自己掌控命运,探索诗和远方。
只是……小透明因为不敲门的疏忽,无意中撞破了入赘站长与车站调度员妻子之间的风流韵事,愚蠢耿直的辩白又令此事为更多人所知。
导致站长先生的脸当夜在家“被猫抓伤”、门牙因为“意外”缺损、总是修剪得整齐漂亮的小胡子也在同一场意外中面目全非后,就经常被怀恨在心的入赘站长指派去车库值班。
或者在深夜给那些刚刚结束检修的火车头点火热车。
或者不定期给白班的司机打下手,添煤、列检、擦车……或者在危险的货运计划中值乘。
主打一个“白转蓝”、“能怎样”和“滚远点”。
不幸人生中的小确幸,小透明遇到了一向照拂手下的曼弗里德,并莫名其妙地对他寄予厚望。
小确幸后面隐藏的巨大不幸,就是他值乘的列车终于遭遇了一次难以承受的袭击。
最后的记忆,就是强光,巨响,和把自己扑倒的那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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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回车组驻地后,依旧被轻微脑震荡折磨的李铁,脱下上衣,抬起略显红肿的左手,在眼前打量,一片蒸汽朋克风格的刺青,伴随幻痛一样的灼烧感,从掌心徐徐浮现,再朝着手掌和手臂蔓延展开。
原世界维多利亚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