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栖春山

第一百一十七章 秽乱

  裕丰帝勃然大怒,开口训道:“混账,竟敢忤逆君父!”

  宋允重眸中泪光闪闪,重重又叩一首:“父皇,哪怕他已经疯了,可依旧是南凉的子民。”

  “泰然祥和之下,亦有云涿,在前方浴血拼杀的一份恩义!”

  裕丰帝冷笑一声:“一介叛贼,谈何恩义?”

  宋允重又拜,双目通红:“父皇!云涿他……”

  他话语未毕,已遭裕丰帝打断:“为了一介叛贼,不顾尊卑孝义,不顾君臣之礼,狂悖庸懦,不识贤愚,断不可用!”

  宋允重闭上双眼,任由咸湿的泪水淌满他的面颊。

  裕丰帝冷冷道:“即日起,褫夺封号,贬为郡王,杖责三十,带下去。”

  侍卫很快将宋允重带了下去,殿外响起刑杖重重落下的声音,沉闷而血腥。

  这次的刑罚,想来是叫裕丰帝真正动了怒的,十分精准、有力的击打在他的脊柱上。

  宋允重却一声不吭,只是沉默的,狠狠的咬着下唇,直到唇角溢出鲜红的血液。

  外间侍卫来报:“启禀陛下,二殿下伤势过重,已经晕过去了。”

  裕丰帝面色铁青:“带下去。”

  殿中的文武百官,个个屏气凝神,再也不敢出一声。

  他们终于回忆起来,裕丰帝是马背上打来的天下。

  作为一个嗜血好杀的君主,哪怕如今已至天命,又因多年劳累,十病九痛。

  他仍然是一个专权,一个强势的人。

  他羞辱云涿,反复试探云涿,也是在显示他的权威。

  他才是这个帝国,那位说一不二,不容置疑,不容反抗的统治者。

  即便是他的儿子,他也没有手下留情,更何况是臣子。

  任何人,只要再为陆衍求情,就是死路。

  勤德殿内,静谧无声。

  不知过了多久,一声嘹亮的哭声,响彻了寂静的大殿。

  是陆衍在哭。

  犹如婴孩,清俊的面庞皱成一团,握成两只小拳头,星眸微闭,泪似珍珠,呜呜咽咽的泣泣哭了起来。

  裕丰帝垂目望他,面色不变,眼底已经带着疑虑,困惑。

  他记得,云涿从未哭过吧?

  哪怕是陆祁入狱,他在阴暗潮湿的天牢里,已经知道自己的结局,毅然决然的饮下那杯鸠酒。

  他突然有些恍惚。

  莫不是,自己当真思虑得太多?

  他转念一想,若他未叛,为何要逃窜去北弥?

  若他未叛,北弥人何须因他横兵边境?

  是了,是了,他绝不允许自己,受到任何胁迫。

  他与他的父亲一样,面前谨小慎微,恭顺雅正,实则阴诡多思,装腔作势。

  他不能就这样叫他骗了去。

  他定了定心神,挥了挥手:“从楚乐府挑几个模样好的,带上来。”

  众人一怔,不知陛下意欲何为。

  楚乐府的优伶,无一不是擅歌舞鼓乐,身姿婀娜的绝代佳人。

  而勤政殿,向来是端严肃穆的场所,怎能允许将倡优伶人入内。(本章未完,请翻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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