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山苏氏,苏允最贤

第四百一十三章 暗战!(3/4)

,发出沙沙的声响。

  案头摊开的《三国演义》书页轻轻颤动。

  王昭容望着少年绕过御案的身影,心中不禁泛起一丝涟漪。

  她留意到,赵煦玄色常服的下摆,沾着一块醒目的墨渍,那想必是昨日他在批阅如山的奏章时,不小心打翻了徽墨所染。

  她不禁暗自思忖,这孩子,平日里看着不过是个少年,可处理起朝政来,竟如此勤勉,连这般细微之处都透着用心。

  只是那些所谓朝政,不过是一些枝微细节,乃是高太后专心挑出来供官家消遣的小事而已!

  “岑启衡上月呈进的《禁军布防图》,奶奶可还记得哪页夹着梅片香?”

  赵煦的声音,从王昭容身后悠悠传来。王昭容下意识地伸出广袖,轻轻扫过散落的书页,指尖不自觉地停留在“青梅煮酒”那折上。

  这书页的纸角,已被她反复摩挲得发毛,可见平日里她对这一折是何等喜爱。

  七年前,先帝灵前,正是眼前这个孩子,紧紧攥着她的衣角,小小的身躯微微颤抖,却用那稚嫩却坚定的嗓音,一字不漏地背完《出师表》。

  那时候,他的嗓音还带着几分童音,可声声泣血,哭哑的嗓音在空旷寂静的大殿里不断回荡,仿若一把把利刃,刺痛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心。

  “官家想召见岑副统领?”王昭容缓缓转身,正撞上少年眼底跳动的烛影。

  那目光深邃而沉稳,哪里像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倒与先帝批阅边报时的神情如出一辙,透着一股让人敬畏的威严与睿智。

  “明日巳时,慈宁宫该进新贡的蒙顶茶了。”

  赵煦边说着,边伸手探入紫檀匣底,摸出那半块虎符。

  青铜质地的虎符,触手生凉,在他掌心沁出丝丝冷意。

  虎符的边角处,还留着他幼时调皮啃咬的牙印,此刻在烛火下若隐若现。

  他小心翼翼地将虎符塞进王昭容袖中,手指触碰到老人掌心那层厚厚的薄茧,那是常年抄经磨砺出来的。

  “劳奶奶向曹太后讨个恩典,就说……”

  他微微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案头程颐所书的“克己复礼”条幅。一阵穿堂风悄然吹过,掀起条幅的纸角,露出背后密密麻麻的朱批。

  仔细一看,竟是用朱砂画的小旗,每个旗角都工整地标着禁军将领的姓氏缩写,显然是经过精心谋划的布局。

  更漏清脆地滴到第七声时,王昭容缓缓抬起头,望向重新落座的少年。

  赵煦正专注地用镇纸压平那封密诏,他的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显示出他内心的紧张与凝重。

  窗外,传来宫人扫雪的竹帚声,沙沙作响,混着远处更夫敲打的梆子声,在这寂静寒冷的冬夜里,交织成一张细密而无形的网。

  王昭容忽然想起,先帝临终前,紧紧攥着这孩子的手,目光中满是期许与欣慰,说“煦儿有古贤君之风”。

  彼时,她只当那是先帝对的疼爱之语,可此刻,望着眼前这个少年,她才真正明白,先帝的话,绝非虚言!

  ……

  卯时三刻,岑启衡踏着未散的晨霜入了乾清宫偏殿。

  玄甲上的冰碴尚未化尽,却在瞥见御案上半卷《禁军马步军编敕》时,后颈骤然绷紧——正是半月前他亲手呈递的版本,边角梅片香的痕迹还在。

  “岑卿可知‘鸟尽弓藏’?”

  赵煦摩挲着鎏金手炉,炉盖缝隙渗出的热气模糊了少年眼底的寒芒。

  “皇叔颢昨日将三衙军器监划归王府直管,再过三日,殿前司的弓弩箭矢都要经慈寿宫核验。”

  他屈指叩击案头,册页上朱笔圈注的营寨标识随着震动微微发颤。

  岑启衡单膝跪地的膝盖硌在青砖上,甲叶碰撞声在殿内回响。

  余光扫过御座旁立着的铜龟负碑,想起先帝大殓时,正是这少年踩着他的肩甲,将遗诏供于灵前。

  “陛下明鉴,末将……”

  “明鉴?”赵煦突然起身,皂罗袍角扫落案头程颐的《大学义疏》。

  “你姑丈在环庆路的酒坊,可是用的禁军漕运文书?”

  话音未落,紫檀匣“啪”地打开,半块鱼符在晨光中泛着冷光,“这鱼符若与枢密院那半对不上,你说太后会信谁私结边将?”

  更漏声里,岑启衡盯着少年腰间露出的锦绦——那是先帝特赐的织金狻猊纹,与御案上《绍圣新修令》封皮的火漆印如出一辙。

  “太后已允诺,事成后擢末将为枢密院副使。”他喉结滚动,铁甲下的后背已渗出冷汗。

  “枢密副使?”赵煦突然笑出声,抓起案头《韩魏公别录》甩在地上,书页哗啦散开,“当年狄青的功劳,可比你的功劳高得多!”

  他蹲在岑启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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